奔喪客 (一)

不幸的事情發生，促使我要由香港，花5個多小時經深圳回到汕頭老鄉。這家鄉不是我出生的地方，所以對此地沒有太大回憶，只記得小時候的暑假曾經和祖母一起回到這裡避暑一兩次，在這裡玩個多月便回香港迎接新的學年。可惜事過境遷，這情境已經不再，祖母已經走了，再也不可能會出現這情境。雖則很多事是無法避免，我理應就算捨不得，也得欣然接受。

自從星期一收到消息後，我真的方寸大亂，整個時間間被狠狠的打亂了，很多急切需要解決的工作，事情也需要被迫立即停下來。還需在香港先搞一大輪事情，打電話通知親友，收帛金，代為訂車票，向學院請假，逐一找講師去要求把各功課延期，把一些手頭上的工作交給其他組員。很不容易才在星期三早上把這些煩事辦妥，之後便急急腳去紅磡坐火車上深圳，再轉車返汕頭準備喪禮。

在回汕頭的4個多小時的車程裡，我的心情起伏很大。起初是因為以為自己已經接受了祖母離去的事實，只想早點回到汕頭。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後，兩邊的景觀已經由石屎大廈轉變成一望無際的農地，心中不禁有點欣喜，因為這已表示我正全速地向汕頭進發！

當過了一個又一個的收費亭，兩邊的農地又漸漸變成各大大小小的山丘，車子正在山丘中所造成的谷子裡行駛。山丘上出現了不少的墓碑，看到這些墓碑這不禁令我深深的嘆了一口氣，因為這些墓碑像提醒我現在正要急需趕回汕頭為祖母舉辦喪禮，促使我想早點回去打點。

好不容易才到了汕頭，但到了也要在車站裡等，因為所有的私家車都去了各大小車站去接載趕來奔喪的親友，等了半小時，才能騰空一架車子去車站接我。我沒有放下行李，便直接去了殯儀館，去會合其他人，而其他親友今天根本就不用去殯儀館。

到了殯儀館，一下車便急步走進了大廳，不遠處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親人在一個透明的倌木裡安詳地睡著！這種感覺很難受，我從沒有想過自我出生以來一直陪著我照顧我的人就這樣睡著了，很痛心，但淚水在眼邊也只好忍下去，免得身旁的人擔心。

當正式了解了這數天所需做的事，原來我只需今天，明天和星期日都在便行，所以我決定明天下午把當天最後一項儀式完成後便先返回香港，待香港的事情辦妥後，星期六晚才返回汕頭。

今天的儀式，只需要直屬親戚，身為家中唯一的男孫，我必須在場。儀式中，唸經的師傅很有節奏地拷打木魚，銅鑼等東西，我屈膝跪在靈前，隨著師傅的指示不停跪拜，雙腳非常之累，因為這儀式長達2個多小時，中間沒有休息時間，只可在轉方向或收到指示要繞圈子走的時候，雙腳才可以稍作休息。

當師傅一邊唸經，一邊一下一下很有規律地拷打木魚時，木魚所發出的聲音"?，?，?，?..."，一下一下地?進我的腦海裡，腦海像幻燈片一樣，將一段又一段與祖母一起的回憶片段在腦海中不停的出現，這些片段卻促使我再一次強忍著眼淚。

儀式完了，分配好守夜的人後，便分了數架車子去了一間粥舖草草的把肚子填飽，不知大家是否因舟車勞動得太多，加上大家整天也沒有怎吃過東西，很快便起所叫的東西吃完了。由於親友眾多，為容易處理，我們分了兩批人，一批返直接回家中休息，而另一批就和親友一起在旅館裡休息，待明天的出殯事宜更容易處理。

我回到家中梳洗過後，便打了這篇文章。打的時間，淚水不受控地逃出了眼眶，幸好，因人多關係，我被分配去了堂哥家中睡，他讓了我姪女的房間給我，而我姪女則與她媽媽一起睡，而我堂哥因讓了房間出來，他回了他自己的工廠裡睡，這樣我才能夠哭了也不被人發現！